江蓝生还提到上古汉语中,“也”也兼有假设语气词的用法[9],举例如:
(23)南孺子之子,男也,则以告而立之。女也,则肥也可。(《左传·哀公元年》)
其实“也”的这一用法也源于停顿语气。表停顿的“也”,如果处于话题后,就兼有了话题标记的功能;如果用于假设句中,即如江先生所说带有假设语气。又如:
(24)好仁不好学,其蔽也愚;好知不好学,其蔽也荡。(《论语·阳货》)
(25)赐也,始可与言《诗》已矣,告诸往而知来者。(《论语·学而》)
例(24)“也”在句中表停顿,或者如一些学者所说为表舒缓语气的句中语气词;例(25)在话题后表提顿[10]。比较例(23)和例(25),可见两例的“也”其实并没有根本不同,区别只是在于例(23)是一个假设句。
“者”和“时”的语法化历程有同有异,同在于它们都可以表提顿语气、作话题标记,同时又都可以表假设语气,异在于它们语法化的途径不同,“者”是从指代词演变为语气词,而“时”是从时间名词演变为语气词的。另外,“者”是先有停顿语气,而后衍生的假设语气,而“时”却正好相反,是从假设语气衍生的提顿语气。究其实,在于假设从句和话题(短语或从句)具有相关性,即假设从句往往就是条件句,在话语中往往就表现为话题。表提顿的“者”,一旦经常使用在假设句中,句子的假设意味慢慢附着到语气词“者”上,“者”就具有了表假设语气的功能;而假设语气词“时”的假设意味一旦弱化,话题标记的功能就得以凸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