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要报警……报警……”
她作势就要去掏手机,但厚重的婚纱里哪有手机。
“你报吧!”安抒抒沉下脸来,直直逼近她,一字一句道,“今天是我三个孩子的七七,我穿一身素白不行吗?”
她的声音发颤,字字铿锵有力,“现在是六点四十分,是我大宝和小宝溺死在游泳池的时间,再过32分钟,七点十二分,是我二宝被你的狗咬到狂犬病致死的时间!”
她环视一圈底下的亲朋好友,哽咽的声音仿佛穿透人心的利刃,字字诛心,“他们的奶奶、他们的外公、他们曾经嘴甜喊过的每一个叔公叔母们,没一个记得今天是他们走的第四十九天,更别说他们的父亲!”
台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周启樾身子陡然一抖,抬眸就对上台上安抒抒蓄满泪水满是通红的眼睛,心底好似被一把带着铁锈的钝刀子直直扎入心脏,一瞬间痛得无法呼吸。
是啊,刚出生那会儿,他也曾抱过三个孩子,也曾舍不得放手地一下下亲着孩子们粉嫩的脸颊,更在孩子们颈窝里疯狂闻着他们身上特有的奶香味,无比痴迷。
可是后来,为什么都变了?
他脑中孩子们的位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三只狗给取代了。
想起孩子们会讲话后,围在他身边怯弱地喊他“爸爸”的样子,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疼,眼泪不自觉滚落下来。
安抒抒冰冷的目光从周启樾身上离开,悲怆的声音震耳欲聋,“所以,你们在场的所有人,没人能阻止我穿丧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