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神志不清了。凯恩斯想。
声音好像是从右边传来的。凯恩斯的脸擦着沙子,转过去朝那个方向看,却只看见蜿蜒伸展的沙丘在烈日暴晒下与热魔起舞。
“一个系统中存在的生命越多,系统可以容纳生命的地方也就越多。”他父亲说。这一回,声音来自他的左后方。
他为什么一直转来转去的?凯恩斯自问道,难道他不想见我?
“生命会改造维持生命的环境,使环境支持更多的生命。”他父亲说,“生命会增加环境所缺乏的养分。通过大量从一个有机体到另一个有机体的化学作用,它将更多能量输入这个系统。”
他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唠叨同一个主题呢?凯恩斯自问,这些东西我十岁以前就知道了。
沙鹰开始在他上空盘旋起来。与这里大多数野生动物一样,它也是食腐动物。凯恩斯看见一团阴影从他手边掠过,于是挣扎着转过头来,仰望上方。鹰群在银蓝色天空中像一团模糊的黑点,又像飘到他头顶的远处的烟垢。
“我们这门学科是通用性的。”他父亲说,“在处理星球范围内的诸多难题时,你无法在这个问题和那个问题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。行星生态学必须随时修改,以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