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,这两个女人就共同合作看紧他,总使他乐意来此香巢。他若有超过一周不来,两人就说他移情别恋,他就起誓说此情此心,唯天可表,绝不负心,绝不薄幸。
一天,出乎全家的意外,体仁的狗出现在姚家门口。狗来到大门口,这时体仁还在铺子没回来,罗大认得,他慌忙地跑进去告诉太太。
两夜之前,体仁离开银屏家的时候,一跳上洋车,狗就在后面跟着,体仁不知道。半路上,体仁看见了,下车把它送回。他再一上洋车,看见那狗又在后面跟着,脖子上的带子在街上拖着地。那时天已很晚,体仁不能再把它送回去。最后,无可奈何,他下了车,跑进一个茶馆去,由后门走了。第二天早晨,他到银屏家问是不是狗已经自己找道儿跑回来,显然狗是迷失路途,跑丢了,现在回到姚家门口,好像很饥饿的样子。
狗,离开家差不多一整年,又重新回来,引起全家的猜疑。银屏的问题又旧事重提起来。银屏在什么地方儿呢?还在北京吗?她的遭遇如何?狗又回到原来的屋子,用鼻子四处闻。那屋里的味道气氛显然不对。它卧下,静静地躺在地上,只由眼角里向人望望,好像怀念往昔,纳闷儿发生了什么变化。全家都来看它,它站起来闻闻太太,闻闻木兰姐妹,闻闻阿非,又回去卧下,似乎很失望。赖妈奉命把厨房的剩菜剩饭拿来喂它,它闻了好久才肯吃,仿佛很疑忌,很不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