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善解人意……”他说,一面琢磨这位沙漠女王的安静,她像沙一样金黄,像沙一样洁白,像沙一样孤独和火热……
“很好,”她对我说,“我拜读了您为野兽辩护的大作,但是,既然天生一对,十分投机,他们怎么收场的呢?……”
“唔,是这样!……他们的收场正如一切伟大的爱情那样结束,是出于误会!彼此都认为对方不忠,出于自尊心谁也不作解释,犀头倔脑,酿成反目。”
“而有时机缘凑巧,”她说,“一注目光,一声感叹,就足以解开疙瘩。那么,请您把故事讲完吧。”
“这可叫我犯难了,不过待您听完这个老兵告诉我的结局,您就会明白道理。他喝完一瓶香槟酒,大声地说:‘我不知道怎么弄痛了她,反正她回过身来,好像勃然大怒,她用锐利的牙齿咬住我的大腿。当然是轻轻地。我呢,我以为她要吃我,便将匕首扎进她的脖子。她翻滚起来,大吼一声,使我的心都冰凉了。我看到她一面挣扎,一面毫无恼怒地望着我。我愿献出世上的一切,献出当时还没有拿到的十字勋章,让她起死回生,我仿佛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。有些士兵已看见我的旗子,跑来援救我,看到我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……唉,先生,’稍停片刻,他又说,‘打那以后,我在德国、西班牙、俄国和法国打过仗;我到处拖着这副臭皮囊,但我看哪里都比不上沙漠……啊。因为沙漠太美了。’‘您欣赏什么呢?……’我问他。‘哟!不可言传,年轻人。再说如今我并非总是在留恋那几棵椰枣树和我的花豹……一想起来,我就要伤心的。在沙漠里,您知道,是什么都有,又什么都没有……’‘请您再给我解释一下。’‘这个嘛,’他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,回答说,‘那里没有人,只有上帝。’”